六十七(上)(1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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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看我啊…
  劈开我的骨头,全是凌晨的眼睛,没有光,连黑暗都畏惧,也唾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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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月后,拆掉钢针,血肉已愈合。那根食指有时小幅度的动过,但绝大多时候就这样,直挺挺的,弯曲不得。开始不适应,再渐渐去接受并习惯左手再也握不成完完全全的拳头。
  戒指重新回到原处,刚好掩盖住疤痕。
  公司租借的电瓶车很便宜,一百五一个月,但很脏,上面还留有别人的唾沫、沙尘泥垢,把手也是脏黑的,伴着饭食馊臭的味,反胃得他花了一个下午才清理好。
  拆完恢复的第五天,便迫不及待地想骑车去送更多外卖,于是整理着着装,弯着腰在门口换着鞋子。
  宋轻轻担心的看着他的手指,劝他能不能再缓几天去,他回头笑着说没大碍,不用担心。又用手臂勾住她的脖子,头低着,睫如黑鹅羽般,勾着嘴角。
  说,“你就在家乖乖等我。我今天要赚个满盆才回来。”
  眼里都闪着光。
  背影,在她无奈的眼里,由面到点,从点至无。
  晚上的风如起舞的巨人,手脚像巴掌般扇在行人身上,沙粒的苦味被迫吞进喉咙里。他哼了曲欢快的调,又被风吸干。骑着电瓶车,穿行在宽敞无人的车道上,他回头看了看已经空空如也的箱子,胸腔里松了口气。
  快到家了。
  他又轻轻勾起嘴角。
  今天挣得不错,等会儿要去超市买点牛肉,买几个鸡蛋,还要买些什么…哦,对了,还有小朋友最爱的酸奶得给她买上,要放进肚腹间给她暖暖,省得太凉了对胃子不好。
  风声呼啸如鬼哭狼嚎,寒风像刀子凌迟着他的手背,灯暗成灰,风乱迷眼,他的眼眯成一条细线来抵御风沙的干扰。黑帽被他压得实实的,风却戏谑地一次次试图将它掀起。
  起了又落,落了便起,像个弹簧。
  左手时不时的脱离把手压着帽顶,似要压住所有苦难般用力而显得有些焦灼,一向平心的他终是忍不住暗骂一声。
  这歪风。
  似是听到他的骂声般,风行使了报复,用更用力的姿态发起进攻。
  眼看帽子便要离开头发,他高抬起左手,一股刺眼的光却射进眼睛,要灼烧他…
  他下意识的抬起手臂遮住光,惊慌在身体里汹涌澎湃,于是左手急忙放下,却因为食指的失力,左转力度不够而显得停滞。车子却以惊悚的速度奔来,一时,着急、紧张,各样情绪涌来,翻天覆地。
  碰撞,刹车,车轮摩擦着地面的血肉,破碎击裂。喧闹后的平静,像陨石坑。
  静了,四周都静了…
  血流的声音,潺潺的。
  被撞翻甩出,身体重重撞在地面,全身骨头都钝疼着。额角撞在硬地上的眩晕感萦绕回旋,似是出了血,右小腿被电瓶车死死压住,痛呻从喉咙溢出,脑子里晕得像棍子搅水般旋荡。
  右手旁东西坠落的一声,他偏了头去望,是五万块现金扔在地上,那辆因急事闯了红灯的豪车车窗已锁上,快速离去。
  他奋力的将右腿从车子下扯出,喘着粗气看着右腿血肉模糊的小腿处,头晕目眩。
  风冷得像冰,却吹醒着他,摇摇晃晃的身子站起,手扶住发昏的额头,踉跄着,摆动着,头闷得像埋在土里。这荒凉的车道,人烟尽无,地面是车子的碎片,碎屏黑幕的手机,从兜里落出的钥匙钱包,都在脚下,更像是迷宫,看得让人…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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