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搭救(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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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吴婉昕嘴巴圈起来,用一个轻声而短促的“嘘”将他打断。“哎呀——”她的声音变本加厉地慵懒起来,“头晕死了,下次可真不能再喝这么多。”
  这时,陈霄霆看到离路口的不远的地方,林公子带着好几个人正在路边等着。他刚把车挺稳,他们就围了上来。吴婉昕小声并且急促地提醒他:“东西。”,陈霄霆闪电般地出手,在他们拉开车门的一瞬间,将那部手机藏进了兜里。
  吴婉昕一下车,就踉踉跄跄地栽到林公子的怀里。林公子扶住他,眼睛却始终往车里面看。她面无表情地问陈霄霆:“谁让你出来的?”
  “哎呦——”吴婉昕开始耍酒疯了,“婆婆妈妈的干什么!我让他送我的,黄毛儿他们都喝酒了,回头路上再碰上查酒驾,找麻烦吗不是?!”
  林公子没再说什么,她让坏水儿上了陈霄霆的车,说:“你把坏水儿捎回去,他回去有事要办。”陈霄霆浑身的汗毛刷得一下竖起来,他大概猜到了所谓的“有事要办”多半是指吴婉昕在路上说的那件事,否则还有什么事情需要如此从速去办、连夜去办?他看到仍然对着空气拳打脚踢撒酒疯的吴婉昕被林公子强行搀扶着离去了,临走前,她回了个头,向他递去了意味深长的一眼。
  回去的路上,坏水儿坐在副驾驶上几乎没怎么说话,一路上的气氛怪异得很。陈霄霆的脑神经根根紧绷成了锋利的弦,时刻为兜里面揣着的“定时炸弹”而悬着心。
  事实上,他对一个多小时以前驾车离开工厂后发生了什么毫无知觉,所以根本也没有深想林公子怎么会在半路上等着他们。
  他并不知道,黄毛儿其实没有看上去的那么愚蠢,吴婉昕毫无征兆的到访和她那些漂亮的场面话原来很早就引起了他的警觉。还没等他俩把黑色奔驰开出工厂大门,黄毛儿就给林公子打去了电话。电话里一对就对出来了,林公子根本不知道吴婉昕来了工厂。黄毛儿在电话里邀功似的告诉他的老板,两人开走的奔驰里有提前安装好的监听装置和遥控微型炸弹,可以随时制造出一场起火自燃的“意外事故”。林公子在电话里哼笑了一声,说:“算你狗东西长脑子了。”
  黄毛儿十分清楚,林公子对底下人的最高称赞也不过是一句“狗东西”。他跟了自己老板这么多年,一共也没讨到超过十次“狗东西”的荣誉称号。所以当吴婉昕给他灌迷魂汤,说林公子私下如何夸他好的时候,他马上就觉出了不对劲。
  在车里的人毫不知情,他们的所有对话都在被一双耳朵监听着。倘若他们有任何小动作,比如停车,比如将车开偏了路线,又比如用那部老式按键手机报警......黄毛儿手里那枚小小的遥控器就能让这辆车瞬间变成他们的棺材。
  陈霄霆还是猜错了。林公子安排坏水儿跟他的车一块回来,并不是真的要办什么事情,而是在路上看住他。坏水儿的外套里揣着一把水果刀,一旦发现陈霄霆有任何异动,这把刀就会立即要了他的命——毕竟起火自燃的意外事故还是太惹眼了些。至于真正要去办的事情,她早就在电话里交代给黄毛儿了。她让黄毛儿今晚就给板房里关着的两个人注射足以致死剂量的海洛因,等人死透,就在工厂院子里挖个坑埋了。
  所以当陈霄霆还在路上去想要怎么去使用那部老式手机,以及权衡解救覃嘉穆和严东勰两人的利弊时,黄毛儿正带着一堆人往活动板房走去了。
  工厂的后院儿有两个篮球场那么大,中间垒着几堆高高的水泥管子。那个活动板房就在最里面,原先是用来给打更人休息的。黄毛儿打头,提溜着手电筒,边嘬着牙花子边带人往黑漆漆的后院走。这一片周围虽然没有住户,但是晚上也不敢开灯。几个人深一脚浅一脚,黄毛儿一没留神,脚踢在了一个水泥管子上。他疼得嗷嗷直叫,对身边的人喝令道:“明天把这些破烂儿都给老子清了!”
  板房里面一点动静都没有,一个毒贩子说:“会不会已经死了?”黄毛儿说:“死了正好,省了我们一针管儿上好的四号。”说着,便让人把门打开。所有人都没看清发生了什么,那人刚一开门,众人只觉得眼前仿佛一道金属光泽闪过,接着又是一声闷响,开门的人叫都没叫一声就倒下了。等他们反应过来时,两个黑影已经从板房里冲了出来。这两个黑影手里不知道拿着什么家伙,见人就打,听声就砍,如同两只发了疯的野兽。黄毛儿惊慌失措地大声喊:“谁把他们解开的!谁管的钥匙?!”
  那个板房是工厂里唯一的监控死角,当初林公子将这里改造成制毒基地时,因为板房不好接电所以没有安装摄像头。前几天,几个毒贩临时把他们关在这个地方,可是很快,毒贩们就发现了板房的好处,那就是再也不用捏着鼻子走过半个厂房给他们送饭了,直接顺着窗户丢进去就是。可是他们怎么也没想到,这个监控死角,方便地让吴婉昕将手铐的钥匙遗落在地上,也方便了两个囚犯进行伏击前的各项准备工作。
  两个囚犯已经彻底红了眼,他们手里换成了刚刚捡来的铝材和角铁,朝着四面八方没了命的劈、砍,每一个狠狠的劈、砍都伴随着一声如同困兽般殊死的绝叫。越来越多的毒贩听到声音往后院赶来,东勰疯了一样挥舞着角铁朝人群奔去,用已经几乎发不出声音的嗓子喊嘉穆快走。就在这时,他后背挨了重重的一下,金属打在骨头上发出一声钝响,剧痛让他的手臂再也拿不住那个沉甸甸的角铁。接下去的一下打在了他的头上,他眼前的信号瞬间中断了,正当世界在眼前跌倒的一瞬间,他突然出现了幻觉:无数手电的光柱射进了这个漆黑的工厂,无数杂乱的脚步踏进了这个后院。接着,耳畔出现了一句极不真实的喊话:
  “都别动,警察!”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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