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节(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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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偃晋咂咂舌,心道要是真死绝了,那就是手段通天了也救不回来了,生跟死的差距还是很大的,有一口气能救,但没气了,这得怎么救啊!仙人纵然授长生,也没见给白骨授的。
  不好……沈越要是真死了,看小肃儿这样子说不准消沉上个数百年,干爹干娘非得把周遭人扒皮抽筋不可。
  这么一想,偃晋也不敢疏忽,赶紧加快速度跟上端静。
  …………
  “玉哥,怎么了?”
  云素衣躺在榻上看着玉辞卿捧着一个如意七宝盒站在冰髓下接着滴水,冰髓液体浓稠微白,然而晶莹剔透,光华流转,倒也说不出是个水珠子还是宝石。冰髓灵气鼎盛,寒气也重,一滴液体刚落,屋内鲜活的碧玉莲花盛放的一瞬间便被冰封,说不出的盈盈动人。
  “那孩子出事了。”
  玉辞卿封起冰髓,端起碗就往外头去了,屋内似还有他衣上凝久不散的冷香,云素衣闭着眼睛嗅了嗅,轻轻叹息了一口道:“儿女真是生来的债。”她说罢了这句话,便静静睡下了。
  端静来得要比玉辞卿想的快,也比玉辞卿想的要更急。
  为人父母,自然是瞧他人对自家孩子越心急越好,越在乎越好,但这种若换到自己孩子上,便算不上什么很安心的事了,人心生来就是偏的,也没什么好值得说道的。不过玉辞卿倒也不是太在意,对他而言,自家孩子能找到这么一个让他心急而又重视的人,反而是运气。
  毕竟,跟喜欢自己的人在一起,始终是不及自己与喜欢的人在一起幸福的。
  偃晋跟在后头赶得气喘吁吁的,玉辞卿从红着眼的端静怀里接过那具几近枯木一般的身体时实在难掩讶异,他虽推算得天机沈越会有一难,但却没想到会是这样。
  “干……干爹。”偃晋喘着气道,“沈越他的内丹被取走了。”
  玉辞卿不紧不慢道:“我瞧得出来。”
  偃晋被一噎,立刻就不吭声了。
  玉辞卿寻了一处空房安置沈越,然后细细看了看情况,不由心道真是个多灾多难的孩子,这命也忒差了些。
  天雷残留,劫火伤及根基,内丹被夺。
  “他恐怕要受些苦了。”玉辞卿不温不火的对端静道,“他的情况太严重了些,左右不差这么一些,干脆将他体内的雷霆与劫火余烬一同拔除了。”
  端静咬了咬唇,他这个动作孩子气的惊人,让玉辞卿一下子就心生柔软了起来,刚要出言安慰,便见端静点点头道:“全凭父亲做主。”他说完这句话,便看向了玉辞卿,无声的催促着他。
  那如意七宝盒四角圆润,变大时犹如一方堆砌起来的艺术小池,内里的冰髓寒液散发着刻骨了冷意。玉辞卿将沈越放到了里头,这下老树妖的头发彻底变成雪白了,沈越的脸色也随之变得愈发苍白,可这样的寒冷,他却毫无反应。
  端静抓着柜子的模样像是跟柜子有不共戴天之仇,他就死死站在那看了好一会,直到把自己的下唇咬出鲜血来,才恍然惊醒过来,似是不忍般很快往外去了。
  “你还好吗?怎么出来了?”偃晋关心的跟在端静后头,小心的站在他不远处。
  “阿越不喜欢见血。”端静摇摇头道。
  偃晋打死自己都没想出是这么个由头,不由摸了摸鼻子,心道这可真是个痴情种了,当然话可不能这么讲,他好言安慰道:“你放心吧,干爹出手,没什么事儿不成的。我觉得白发也挺好看的,再说了,我想你总不至于介意这个。”
  “阿越自然什么模样都好看。”端静又摇了摇头,然后才道,“我没有担心,我只是在想,我为什么如此无能,为什么明知道君侯是个疯子还放了阿越孤身出门……又为什么这么晚才找到他。我在想,那时候若阿越让我随他一起回万妖谷,我一定是会去的,可阿越总是很少依靠我,是因为我不值得信任依赖吗?”
  偃晋几乎要为自家阿弟这难得的多愁善感发笑了,事实上他已经笑出来了,甚至夸张的伸出手指来揩去眼角泪珠,笑道:“他是树,不是藤蔓。小肃儿,他注定是替他人遮风挡雨的,而且你自个也不是一样,遇上什么事,总要自己解决,半分也不让我们帮忙。再说了,若不是沈越孤身出去,君侯心急天魔煞一事慌不择路的露出马脚,你道我们现在还能这般轻松的抓住他?”
  他是树,不是藤蔓……
  端静心痛难耐,心想阿越是树,那我便想为他一手遮天,免去狂风暴雨。
  “你太着急他了,小肃儿。”偃晋有些担忧,“这对你不大好。”
  “人要是能这么痛一次,也是畅快的。”端静笑了笑,苦涩道,“我若不着急他,还能去着急谁呢,君侯吗?”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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