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节(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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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更何况,有周云起在,此战不可能不胜。
  萧沉渊想及此处,嗤笑一声,转身去看那桂树,不自觉的伸手抚了抚枝干,随即也跟着叹了口气:“饮鸩止渴,引火烧身,愚亦甚矣。”
  凤永州在侧接着道:“首辅大人不同意,至今还跪在那里求陛下收回成命。”
  萧沉渊摇摇头:“这有何用?老师他便是跪死了,我那皇兄都不会改变主意的。这种紧要关头时候,他已经顾不上要他那明君的名声了。”
  首辅徐茂虽然称不上是太傅,但是也教过萧沉曜一段时日,有过那么几分的师生情谊。所以,他这声“老师”倒是是叫的十分顺口。
  萧沉渊站在树下想了想,风吹起他乌黑的长发,将他本就弧线柔软的五官勾勒的更加端美:“行了,我知道了。”萧沉渊稍稍顿了顿,然后才断然的抬手做了一个手势,“且再等等吧,这火还没烧旺,此时插手,不过是适得其反。”
  ☆、第44章
  易雪歌想:萧沉渊喜欢她什么呢?或者说,她有什么值得让萧沉渊这样费心费力的去喜欢?如果他喜欢美人,找个镜子自己照着就可以满足这个心愿了啊?
  她想得头疼,肚子居然反倒诡异的不疼了。最后只好气鼓鼓的抱着被子滚了一圈,结果,心情没能轻松下来,反倒是觉得有些饿了。
  虽然萧沉渊被赶走了,但是萧沉渊吩咐厨房做的桂花糕还是一点也没耽搁的被端了上来。就搁在刚刚放着药碗的案上,夕阳的余光在花梨木的桌案上刻下一道道的光痕,印记浅淡,余温犹在。这样的背景下,本来就有些饿的易雪歌更加觉得那碟桂花糕颜色可人、香气诱人。
  她纠结了一小下,强势的胃终于说服伤春悲秋的大脑,很快就满血复活,蹦跶起来去端碟子吃桂花糕。
  爱情是什么呢?它是一种精神上的存在,并不能真正的作用于肉/体。对于早已脱离了“有情饮水饱”的青春期的易雪歌来说,肚子饿的时候,还是桂花糕管用。
  而王府的厨子简直是易雪歌的偶像,他把桂花糕做成小小花瓣形状,大约是一口就能吃掉一瓣的大小。然后把桂花糕一瓣一瓣、重重叠叠的摆好,碟子的最中间位置则涂了一层蜂蜜作为花蕊,整体看上去便犹如一朵将开未开的花朵儿,矜持的含羞着,带着若有若无的香气。最后,在这朵被摆好的花卉上面则撒了一层洗干净晾干后的桂花,淡淡的金色,使得一整个碟子和桂花糕都是香喷喷的。
  (⊙o⊙)长得这么好看的东西,真是越看越想吃啊!易雪歌替“这朵花”稍稍惋惜了一下,然后动作迅速的干掉一碟子的桂花糕,然后才从案上端起一起送过来的燕窝慢悠悠的喝了起来。
  燕窝是装在一个前朝官窑炖盅里面的,上面倒好了上好蜂蜜和椰汁,温度和味道都正好是易雪歌喜欢的口味,易雪歌全盛时期简直可以干掉两盅。
  话说起来,自从来到京城之后,王府的厨子就好像脱胎换骨或者说是完全换了一个人似的,手艺和心思简直不要太感人。易雪歌不知不觉间吃完小半盅,不由的为自己的未来构思了一下:或许以后她回楚国的时候,可以让萧沉渊送给厨子给她?到时候,吃着厨子炖的燕窝和点心,身边陪着一两个温顺听话的美男子,再寻几个声音好听的念念情诗、情话什么的。
  这样的人生简直不能再美好了啊~~~\(^o^)/~
  易雪歌咬了咬银勺子,重新把回楚国之后的美好生活重新构思了一遍,再次确定萧沉渊的情话一点诱惑对自己也没有,这才略有点赌气的想:你说不让我回楚国就不回去了吗?要不是我当初脑抽,在宫里的时候就该跟着人回楚国了。再说,不是都说“爱是无私的、奉献的”吗?看她当初喜欢萧沉曜的时候,是多么好的模范啊?难道萧沉渊就不能学着点吗?
  就在易雪歌不断给自己做心理建设的时候,皇帝也重新刷新了一下自己的心理世界。
  看着被颤颤巍巍的被太监扶着回去的徐茂,皇帝的心里交杂着得意、烦躁、忧虑等等复杂情绪。但是很快,他就平静下来了。
  什么是皇帝?万寿无疆?笑话,这个世上又有那位帝王是真正的万寿无疆?但是,皇帝至少应该是至高无上的。至少,在这个世上出了青天之外再没有什么可以凌驾于被称作是“天子”的皇帝上面。
  这样想法如同闪电一般在他脑中一掠而过,皇帝原本的复杂心情很快就转而成为平静——他早就受够了被徐茂这种倚老卖老的老臣子压着的气了,这一回,想必也算是给徐茂一个教训,让他知道什么叫“今时不同往日”以及“一朝天子一朝臣”。皇帝不易察觉的扬了扬唇角,一直紧绷的双肩慢慢松了下去,转身和坐在那里的杜云微说话:“你难得来御书房一趟,倒是叫你跟着朕一起焦心。”
  杜云微依旧是一身素色的衣裳,下身的缎裙上用一种特殊浸染过的丝线绣着精致的暗纹,灯光之下莹莹映光,依稀是一副海棠春睡图,春光里面,海棠花将开未开,将醉未醉。
  她近来又瘦了许多,身姿纤细的仿佛一阵风就可以吹走,原本丰润的面颊更显瘦削。但是,这反倒叫她犀利的美貌更加无声无息了。这个时候,她那种弱柳扶风的娇弱不禁使人想起被雨露沾湿花瓣的海棠花,美而娇。她正低头茶,闻言轻轻的笑了一下,看着那颜色淡淡的茶叶,语声柔柔:“陛下何必焦心?您是天子,金口玉言,乾坤独断,谁敢说些什么?”
  她这话正好说到皇帝心坎里,皇帝唇边的弧线稍稍上扬却并不答话,只是坐下来拿起茶盏轻轻的动了动瓷盖,并不喝茶。
  杜云微心底隐有讥诮,口上却依旧不紧不慢的温声细语着:“现在想来,陛下刚刚登基,朝上有老臣倚老卖老,宗室有几位王爷拿辈分压人,不过都是欺陛下性情温敦罢了。不过,陛下毕竟已登御座,他们这些人也很该知道些分寸和体统了。”杜云微耳边的水滴形状的水晶坠子轻轻的晃了晃,光华耀人,与之对应的是杜云微面上如若清华流转的笑容。她红唇微启,一字一句皆带着无声无息的蛊惑,“为天子者,若不能独断乾坤又有何意思?”
  这话正是说到皇帝的心底,自登基以来,皇帝受了不少的气,早已不耐烦了——他过去要看先帝和东华太子的脸色,不得不装模作样。可如今,那两人早就已经到了坟墓里,何苦还要再忍下去?
  皇帝听得心里妥帖,金线绣的九龙朝珠靴在地上轻轻的点了一点,忽而伸手抓住杜云微握着茶盏的手,柔声道:“那些朝臣读了那么多年的书,倒是不如云微你看得通透。他们整日里只知道和朕作对以博清名,哪里知道朕的辛苦!不加税,军费又要从哪里出?难不成,他们来掏腰包不成?”
  杜云微轻轻垂眼,微微低头,露出如玉一般的脖颈。这个时候,她心里不经意的想起了过去萧沉曜与她说过的话。
  “权利是什么?”萧沉曜对着她扬了扬眉,眉宇间是一种平静的笑意,可即使如此,灯光下的他也依旧显露着烈日一般灼人的俊美,“正如美貌于女人,权势于男人便是戒不掉的毒药。一个人手中握得权利越大就越需要谨慎自持,否则稍不留神就会被这‘毒药’毒死。”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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