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蓉春夜 第35节(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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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多年不见,五小姐不但演技渐长,花样也多了不少,这颜料调得不错,可惜气味差了些。”少年声音沉稳,一侧脸颊有个浅浅的梨涡。
  张南烛觉得有些面熟,似乎在哪里见过,来不及思索,只听少年又道:“在下谢图南,见过五小姐。”
  ***
  《庄子·逍遥游》中有载:北冥有鱼,其名为鲲……背负青天而莫之夭阏者,而后乃今将图南。
  身为大渊从一品骠骑大将军谢池的长子,从名字上就可看出其父的期盼,望他志向远大,一展宏图。
  谢图南自小不喜读书,看见字就头疼,背“之乎者也”就头晕,可对于各家兵器、骑马打猎尤为热衷,三岁就能像模像样地打一套拳。
  阿爹为他特制了一杆红缨枪,不出月余,他舞得呼呼生风,阿爹欢喜,阿娘忧愁,常抱着他道:年年若是受伤,阿娘会心疼。
  谢图南心道:果然女人只会影响我拔刀。一个阿娘不够,还有张家那人前装柔弱,人后心狠手辣的五小姐,威逼利诱耍得他团团转,不是上树帮她取风筝,就是去厨房偷鸡出来吃……甚是屈辱。
  九岁那年,谢图南已能稳稳骑在马上拉弓射箭,阿爹答应他,待来年过了生辰就送他去西南师父那边,专心习武。
  一想到可以日日跟师父们在一起,谢图南喜不自胜,读书也用功了许多,阿爹教导他只有一身武艺不过是个莽夫,心中有大义、持宏谋、懂兵法……方能镇守山河,读书上虽不如二弟聪颖,但也够用了。
  阿娘诞下三妹妹后,谢图南便去了西南,每年一家人都会去西南蜃楼小住两个月,嘴上说是团圆,不过是阿爹为了让他照顾弟妹,方便他们二人世界罢了。
  世人都道谢池曾是大渊第一战神,为了心爱之人九公主,解甲归田,不问政事。可在谢图南看来,女人不但影响拔刀,还能令宝刀生锈。
  这不,他在边境收拾那些不听话的部落正在兴头上,就被阿娘一连十二道家书催回京中,说他再不回来,便要耽误张家五小姐终身大事,让人家姑娘成了长安笑柄。
  谢图南瞧着眼前这位“笑柄”姑娘,胸前毫无遮掩,穿着男装不伦不类,裹得严实却更引人遐想,脸上未施脂粉,却肤若凝脂,唇若点樱,一双杏眼闪着几分狡黠,许是路上急,额前几缕碎发微湿,看不出半点颓废模样。
  听见他的名字,五姑娘往后退了好几步,指着他,结结巴巴半晌未说出一句完整的话,谢图南原本阴郁的心情好了几分,见儿时仇人吃瘪的神情真不错,这一趟也不算白跑。
  ***
  张南烛夜遁的计划泡汤,她任由柳叶更衣梳妆,表情僵硬地去了正堂见客,九公主及驸马二人携子拜访。
  “子”她适才已经见过了,不用猜也知道是阿娘阿爹授意,让两个年轻人先叙叙旧,长辈们坐在一起才好说正事。可哪里是叙旧,明明是惊吓。
  九公主望向她的眼神甚是慈爱,口中只道好姑娘,是我儿耽误你了诸如此类。张侍郎和夫人有些不好意思,谢家两位郎君长安多少高门大户盯着,应是他们家高攀了。
  张南烛心焦,不停地给谢图南使眼色,适才在院中她已经明明白白地告诉他,她对他无意,拿他当挡箭牌是她做错了,以后定想方设法弥补他。她打的主意是先把饼画了,将眼前应付过去再说。
  可谢图南早就不是那个任她摆布的小胖子,他立得端正,垂眸并不看张南烛,眼角余光扫到她急得面红耳赤的模样,他强忍笑意。
  “子年,你是何想法,还不趁此机会,与张侍郎说明。”谢池放下手中茶盏,他瞧着两个年轻人不像是李无眠口中所言互相爱慕,但又不敢驳了她的面子,还是他们自己说清楚更稳妥些。
  子年是谢图南的字,由他的乳名年年所来,听见阿爹叫自己,他几步上前站在正堂中,向张侍郎夫妻躬身行礼道:“某与五小姐从前并无所属之意……”侧脸见张南烛点头如啄米,话锋一转:“但某此次回京,听闻五小姐对于某的夸赞,不由感慨,人生难得一知己,五小姐正是子年的知己。”
  本以为事情已有转机的张南烛目瞪口呆看向谢图南,他什么时候这么能说会道了?
  “常听闻五小姐夸某,铁骨铮铮好男儿……”谢图南将早上父亲给他信函上的内容一字不差地背了出来,张南烛的脸色从呆愣变成猪肝,看样子要是有个地缝她就钻了,谢图南背得愈发起劲。
  “年年……子年够了,没瞧见南烛都害羞了吗?”李无眠出口打断。
  谢图南转过身,与张南烛对视,眼中分明写着:你不是爱演吗?继续演你的情深义重啊。
  张南烛头一次在谢图南身上吃瘪,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也向九公主和谢池盈盈一拜道:“谢公子所言不实。”
  “哦?哪里不实?这些话不都出自五小姐之口?”谢图南沉浸在一雪前耻的快|感中,在众人面前撕开她虚伪的面具,感觉真好。
  “不实在我从前并非对谢公子无意,而是一直在心底爱慕公子至今,终于盼得公子回京,不知公子可愿成全小女一片痴心!”张南烛说着说着眼角就有泪划过,可见真心。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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