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26)(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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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长一段时间里,黄盛对常锦煜的恨要比喜爱更甚,他又悄然离开魔教,到哪里去眠花宿柳,惹草招风,引得刀剑宗的宗主江蓠青睐,博得落雁门的二师姐胥沉鱼嫣然一笑,人虽然不在眼前,风流事却传得人尽皆知,他那时候心思还不成熟,只觉得难受得要命。
  然而,只要常锦煜对他笑一下,说点好话,做出点亲昵的举动,他又觉得喜爱更多。
  在昆仑的时候,常锦煜一意孤行,将那小孩儿作为筹码来要挟那些神仙,黄盛甚至没有太大的感觉,他只是想,是的,常锦煜就是这么一个人,自私又傲慢。等到万器落下,枪声如雷,厉鬼哀嚎,站在风暴中心的常锦煜还在大笑不止时,黄盛这才方寸大乱。
  按理来说,像他这样的脾性,以往都是抢在方岐生之前出风头,这次却没有。
  他想,他是头一次知道,原来恨一个人比喜欢一个人更难,不过,他会渐渐习惯的。
  那是很久之前的事了,黄盛年纪更小一些的时候,懵懵懂懂的,还没认清自己对常锦煜的感情,只是很想和他相处,于是就黏在常锦煜的身后,像条小尾巴;再长大一些,他也知道什么叫争风吃醋了,也见不得常锦煜对别人好,所以总是警惕地守着,寸步不离。
  黄盛没有等常锦煜的回应,他走过去,从常锦煜的手里抽出金鞭,步伐却未作停留。
  背对众人,黄盛将金鞭系回腰间,他在破晓之际一步步走着,颈间垂着的红玛瑙随着他的动作起起伏伏,撞在衣襟上,又落回胸口处,铛铛铛,敲钟似的在他的骨骼中回荡。
  敲得他皮肉发疼,震得他牙齿发麻,吵得他心神不宁,总之,是非常能讨嫌。
  黄盛的指尖勾住细绳,往外拉扯,想要将它扯断,细绳顷刻间绷紧,脖颈勒出条红痕,像是要断了,却又藕断丝连地留在那里,逼得他喘不过气来,最终还是松开了手。
  他突然止住了脚步,没有回头,只是自顾自说道:我劝你们不要回昆仑,将那些神仙仅剩的怜悯之情也视若无睹,即使你们真的要回去那至少为魔教留一条后路吧。
  黄盛向来不善于劝人,他也没打算劝,言尽于此,常锦煜心里肯定也有思量。
  说罢,他也不想知道身后这三个人是什么反应,迈开步子,继续向前走去。
  等到黄盛的身影彻底消失在视线中,聂秋和方岐生才意识到他就这么离开了。
  方岐生看向一言不发的常锦煜,常锦煜感觉到他的视线,却没有同他对视,而是抬眼望向云层间的那点破碎的光,感叹道:恐怕我得亲自去一趟黄府,他才肯回魔教了。
  那么,师父的意思是,这一趟昆仑之行就不去了吗?方岐生试探道。
  去,为什么不去?常锦煜眯起眼睛,说道,你们两个也已经做好决定了吧?
  自不必多说,聂秋是肯定要去的,至于方岐生,他就不敢肯定了。
  他知道黄盛的话有道理,前魔教教主和现魔教教主,至少得有一个留下来。
  而方岐生肯定能够理解黄盛的意思,毕竟,像教主突然失踪这种事情,他和黄盛都已经经历过一遍了。那时候,尚且还有他在,能够赶鸭子上架,勉勉强强登上教主之位,可如果方岐生和常锦煜双双失踪,届时,魔教无人能担起教主之位,就会彻底乱套的。
  就算是善赌的常锦煜也有失手的时候,这样不顾一切的豪赌,仅此一次就够了。
  黄盛的话确实有道理。聂秋看着方岐生,说道,我们至少要为魔教留一条后路。
  方岐生和聂秋对视了一阵,微不可察地叹息一声,说道:你都不会责怪我的吗?
  这世上不该有孤注一掷的爱情,如果能够轻而易举地舍弃所有,事事都要成为对方的附庸,那么,聂秋想,他反而会开始反省自己是不是哪里做错了,竟会落得这种下场。
  这有什么好责怪的?聂秋失笑,我有一定想知晓的东西,所以要去,而你也有无法舍弃的东西,所以要留下。我们都不是一时兴起,而是深思熟虑后得到的答案,不是吗?
  方岐生舒展了眉眼,凝视着聂秋,说道:是的。
  黄盛都能想到的事情,他当然也能想到,并且,他早就做好了不回去的决定。
  所以当常锦煜第一次询问的时候,他才没有立刻回答,叫黄盛抢了个先。
  方岐生没有将聂秋和魔教放在同一个天秤上衡量,这两者全然不同,也没有什么可以比较的,所以他在这方面从不犹豫,他犹豫的,只是因为他途径鲤河时想要寻求的答案。
  如果我经历的一切都是真实的,即将经历的也是真实的,它们和虚假又有何不同?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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