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34)(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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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祂总是看着他的,不论白天黑夜,因此当见到长初独自出门时,鸣逐很快就跟上来了。
  您要夜游吗?祂问,原先倒在地上的人已随之起来了。
  他们起身得磕磕绊绊,宛如还不熟悉自己的身体,但很快又回到日常的岗位上了,只是那机械无神的模样丝毫不像拥有什么自我意识。
  国师大人。
  负责夜间巡逻的侍卫们行礼,假如不看灰暗得与死尸无异的外表,光从声音听起来倒是与往日没什么区别。
  对自己住了不短的地方,晏长初总是熟悉的,但鸣逐如平常一样试图来扶住他的时候,他没有拒绝。
  他们一路走出宫门,两边的宫人陆续从地上起身又行礼,犹如被风卷起的海浪。
  宫门打开后,熟悉的喧闹声就好像没有了阻隔般彻底倾泻出来,灯影憧憧,人群往来间又目无光亮、一片灰败。
  那从失明者的角度而言与庙会那天的出行极像,或者说,过于相像了。
  那么,是你啊。白发的青年这样开口,眼睫微垂。
  长初?
  知道吗?他说,宛如明白祂疑问地解释道:平常的夜晚是不会有这么多人的。
  此话一出,鸣逐便意识到对方可能已经发现了。
  长初会喜欢还是讨厌呢?祂端详眼前的人类,那张精致的面容上显然没一点喜色或柔软的神情。
  确实,人类好像是不太会喜欢这种的,因为早就想过这一点,所以祂才会如此大费周章,但是在快要能够验证的此刻,祂又很不想知道了。
  我错怪了鸣逐。青年仍垂着眼,祂习惯性以为是在说自己,而后才意识到是说的那个已经死掉的小皇子。
  是在指那个所谓会带来灾难的预言,如今看来应当是由祂导致的现在的情况。
  顶着人类皮囊的非人之物指尖神经性抽动,仿佛底下有细小的触手不受控制地乱窜,莫名感到某种酸涩与委屈,人类外表上的眼眶也开始泛红。
  对不起。祂说,依照人体构造变化的躯壳如同小孩子般吸了吸鼻子,好似真的是一个委屈的孩童。
  然而与此相反的,则是祂扶着青年的手,正牢牢抓住对方的手腕,渗透出漆黑的黏液往人类的身上攀爬,像是开始延伸的密不透风的网,从脚开始,也逐渐变化回似粘稠液体又似盘踞触手的模样。
  我下次会注意的。黑色的不明黏液缠绕着遮住人类的双眼,宛如换了材质的蒙眼布料,但青年的四肢腰间也已被类似的触手盘绕,拉近了二者之间本就不远的距离。
  他们已经近得侧头就能亲吻,非人的怪物开口,轻得犹如呓语,也不似人类的语言。
  我们重来一次吧。
  话落不久,人类脸上覆着的黏液便如凝结被破开的冰,瞬间碎裂开来,又没有伤到皮肤分毫。
  青年睁开眼,如同已重获光明般注视眼前的存在。
  长初。祂开口,对这新一回的重来有些期待与不确定。
  回应这声呼唤的,是人类抬起的手,温热细腻的触感落到祂的脸庞上,姿态如同拥抱。
  非人的存在便笑了起来。
  可下一秒,白发青年开口似如叹息,指尖点落在对方的额边,比起遗憾更像是单纯的感叹。
  真是笨拙。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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