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节(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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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了小院,眉姐儿躺在榻上疼的直流泪,春花左瞧右瞧都放心不下,暗暗悔起来当时没能禀告了主子,现下再去怕是要吃教训,思来想去只得肉疼的摸出几个钱往厨房走一趟,只说自个积了食,讨碗消食的山楂汁吃。
  来回路上还得装出个胃疼的模样,进了小院还未合上门面皮就拉下来,动作不太温柔地扶起眉姐儿,将一整碗山楂汁喂进她嘴里,才没忍住开始埋怨,“姐儿也是,自个亲舅舅家里有甚个放不开,吃不下便吃不下,哪有硬撑的道理。老爷太太俱是心善的人,既是将你接进来你便是这家里的人,硬要做出一副小家子气模样儿到底为甚?现今你初入瞿家,老爷太太怜你可怜,待时日久了,姐儿这脾性只会惹得人不喜。”
  她这话不说还好,一说就说进眉姐儿心坎里,她也知自个小家子气,每每事/后也会懊悔自卑,知道这般不讨人喜欢,但她生来就这副脾性,说改哪是一下便能改的。叫/春花儿数落一通,更是没来由的委屈,趴在榻上就是一阵抽泣。
  春花先时还撇嘴说什么果真上不得台面,后头见她哭的狠了,又怕叫老爷太太发现,只得坐在一旁温言哄劝。
  眉姐儿身上心上不痛快,圆姐儿却也好不到哪里,昨日叫她娘抱回家来,夜里就着了凉,此刻正躺在娘怀里,额上敷着块热毛巾。
  玉珠摸摸她的小脸蛋儿,面上满是疼惜之色,“囡囡可还难受?叫你爹买你最爱吃的玫瑰卤子可好?”
  “不。”圆姐儿白日里还闭着眼睛,睡在娘腿上怏怏无神,“娘,晋哥哥对眉姐儿笑,做甚不对圆姐儿笑?”
  玉珠叫她问的满脸无奈,这小囡囡光这一个事儿就从昨晚上问到了现在,小人家缠起人来却是一个赛一个,心里烦不胜烦,依照往日怕是早也一巴掌拍过去,现下正病着少不得同她再说一道:“你昨儿也瞧见了,眉姐儿乖巧文静,说不准你晋哥哥便喜欢那样的妹妹。”
  圆姐儿早也睁开眼睛等着回话,听了这言,原还发亮的眸子黯了一黯,扯住娘的衣袖就说要睡了。
  这天还未黑呢,可谁叫她病着,玉珠只得小心地将她放在榻上盖上薄被子,刚离屋合上门房,圆姐儿便睁开眼睛,直愣愣地望着绿底绣金桔的床幔,心里想着自个也要变得乖巧文静。
  作者有话要说:
  ☆、娇杏记番外
  腊月里一场大雪落下,平州城里不论是寒门小户,还是高门大院,俱是笼在一片白雪之下。
  昔日芙蕖镇上的富商瞿家,早自天顺二年,春,举家迁入平州,至今已有八载光景,成立兴茂商号。这家商号的掌事人瞿老爷,原是农户出身,年少时曾袭过京中三品武职京官,在任不足三载便辞官回乡,至于辞官因由至今不为人知。
  随人一道出过海,去过南洋,后在小镇上以一间洋货铺子起的家。原只是一间五六人都没处落脚的小铺子,可碍不住瞿老爷经营有道,又不惜花费大资逐步扩张,现今便是一下来数十个人也还有松脚的地处。进店的人多,生意自然好起来,盈利一日日上去了,便又开始寻思起旁的好赚钱又易立足的行业。
  在商道上摸爬滚打十多年,瞿老爷一家在芙蕖镇上俨然已是一方霸主,腰缠万贯的瞿老爷觉得芙蕖镇实在太小,卧不住他这只试图大展宏图的雄鹰,眼皮眨也不眨地在平州置下一处近十进的宅子,拖家带口的选了最近一个黄道吉日乔迁入住。
  如今在这平州城里,你问一句瞿老爷就无人不知,这兴茂商号不止经营各类洋玩意儿,还涉行古董字画,丝绸匹缎、金银玉器与家具陈设,与在此处扎根百来年的老字号,竟也不逞多让,生意红火,可谓财源滚滚。
  这不,生意上正热火朝天的瞿宅,几日前才又迎来一桩天大的喜事,原是瞿老爷的爱子瞿少爷中了秀才,报讯的一路敲锣打鼓来到瞿宅门前报喜讯,昨日高朋满座,欢庆一堂。原该个个喜上眉梢,满面堆笑才是,可就在昨日宾客席散,喜庆高涨的氛围还未散尽,众人便迎来当头一击,瞿太太病了。
  瞿宅上房,恒春堂,瞿宅里占地面积最大,风水最好的一座院子。瞿老爷自昨晚上太太身子不适,便一刻不离的守到了现在,屋外扑簌簌落着雪花,寒气逼人,屋内却是恍如暖春。
  亲娘病了,便是得中秀才,晋哥儿此刻也敛了喜意,在娘床前端药递水,“母亲,往日孩儿不孝,只一心图了自个快活,全忘了在您跟前尽孝。今见母亲受此大罪,方一下悔悟。”晋哥儿满心愧疚,少爷清亮的眸子一瞬猩红,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母亲可要保重身体,长命百岁,方给孩儿一个悔过自新的机会。”
  “傻孩子,你快起来。”娇杏挠挠丈夫的手心,示意他扶自己起来,待靠住了丈夫怀里,她才再说,“你这孩子,娘不过受了风寒,叫你这一通说辞怪不吉利的,娘定然要长命百岁,还需看你成亲生子。”
  晋哥儿两颊微烫,心中羞愧,听这一言并不见起身,反倒膝行几步来到脚踏上,啪啪两声甩了自个两耳光,“孩儿不孝。”
  “诶!快止住他!”见他还待再扇自个,娇杏心疼的差点跳下床去,瞿元霍哪里能肯,对着晋哥儿怒目斥责,“蠢货!你娘身子本就不好,还来扰她歇养,退下!”
  晋哥儿攥了攥拳头,不甘地起身,“母亲好生歇养,孩儿先行告退。”
  “你这是做甚!”见儿子受了委屈,娇杏心疼不已,揪住丈夫就是一通抱怨,“你当秀才是那般容易中的?人前不说,人后你可知他下了多少功夫,山上生活不似家里快活,吃了多少苦,遭了多少罪你可知道?好容易他年少有为得中秀才,不说往后他前途光明,便是你这满身铜臭的老子也要因他沾了光,你要不愿瞧他你便出去,我却是想他的紧。”
  这一通抱怨诉完,却是真的没了精神,脸埋在他怀里样子却是快睡了。瞿元霍眉头拧的死紧,原还一肚子反驳的话,此刻也叫她这副虚弱的模样弄得没了脾气。
  “旁的不说,单成亲这事,确实该提上前来。”
  晋哥儿自屋里出来,面上神色稍作收敛,一双极其肖父的星眸里晦暗不明。他在书房坐定,拿起书却是看不进去,果子在门边探一探头,沏了壶茶送进来,“少爷难得家来一趟,既看不进去,何不先放下一放,到花园亭子里走动走动,兴许散了烦意,回头就静了心……”
  “好大的胆子!”不待果子说完,晋哥儿就怒地一拂手边茶盏,“啪嚓”一声碎成残骸,果子吓得连忙跪地求饶,晋哥儿却站起身来指着他鼻子骂道,“冰天雪地的你撺掇我去逛园子,我竟不知哪个能有这般的能耐,竟还能左右我的身边人。”
  “少爷息怒。”果子跪在地上“咚咚咚”磕了几个响头,额上立时就叫青紫了一块,“没哪个指使奴才,全是奴才自个的主意,少爷不愿去便不去,犯得着生这样大的火气?”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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